1.
王,本该孤傲。
孤独寂寥地站在世界之巅,俯瞰下方人生百态,任凭冷风拂面,黑云压顶,仍然威严耸立在权力与力量的至高点。
王即是王,自从王冠戴立,红袍加身的那一刻,王不再是他本身,不再是拥有自我名称的所谓人类,他将是绝对的王,身份是王,能力是王,存在是王。
王的话语便是规则,王的举手投足便是命令,王的一切就是世间万物。
王不该以自我为中心去思考,更不应该以感性之心去思索,他应当以整个国度的角度来行动。
因而,王,自该孤傲!
“所以这就是我坐拥世界最小国度并且只有两位大臣,所在的宫殿还和隔壁帝国厕所差不多大的原因?”
啊,真悲惨。
我来到这个世界被尊称为王已经是第二个年头了。
千万不要以为当国王是一件美差事,那是有资历有囤积有兵力的国家君王才能够享受的事,形象地说,就好比氪金玩家和普通玩家的区别。
非常不幸,我这辈子还是普通玩家。
更正——是难民玩家。
因为我所掌管的所谓国度撑死了也就只有不到两万平方米,大小和一座郊区小城镇差不多。
每个月的税收只够勉强提供国家设施的维护费用,连给给国库增收都做不到,更别提改善饮食了,这一年我都是吃着粗粮喝着粗豆浆过来的,整个人瘦了差不多二十斤。
啊哈哈哈,真是减肥的好方法呀!
——能说出这种话代表我的精神已经快不正常了。
“陛下,请不要如此灰心丧气!”
称得上悦耳的娇弱女声在耳边响起,我吊着死鱼眼没好气地望向下方,跪倒在红色地毯上的少女正毕恭毕敬地低沉着头。
一头绚烂如瀑布般华丽的长发披散到腰间,尖细的耳朵轮廓让人情不自禁地联想到魔幻传说中的精灵,那白皙的肌肤绝对会让大多数女性嫉妒到哭泣——
总而言之,是一位绝对可以被冠以美人称号的少女。
“怎么了,毕加索,有何要事禀告?”
和某个著名抽象派画家有着相同名号的少女听到我的疑问,从地上缓缓站起,弓着腰,双手交叉十字在胸前——这是咱拉不拉索崩巴轰下卡拉辛王国的礼节。
好的,请务必不要吐槽这个国家的名字,我在刚来这个世界的前三个月天天都在吐槽,现在已经无所谓了,这种国家就算被灭掉也不会被载入史册的。
顺带一提,毕加索是我现存的两位臣子之一,职务是军事大臣,说白了就是大将军,统领咱拉不拉索崩巴轰下卡拉辛帝国的所有军队,是一位具有无上权威的威武大将!
(虽然咱这个国家的士兵是0,真打起架来只能靠农民伯伯的铲子和食堂大妈的炒菜勺)
“是这样的,陛下,我有新的发现。”毕加索小姐兴奋地仰起头,精致如上帝精雕细琢的面孔上洋溢起红润的光彩,迫不及待地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球体,“陛下,请看!”
那是一颗通体晶莹外部光滑,中间略微有空洞的黑色球体,从外表来看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不过既然是我的大将军承上的东西,恐怕不是什么凡品。
——我曾经也是这么以为的。
直到毕加索同学拿着把宝剑要我去斩杀魔王,拿着土豆声称要用土豆兴国,拿着锅铲说要去魔王城给魔王做饭毒死他……
后来,我就不信了。
毕加索很好,真的很好,就是脑子有点小问题。
她高高举起手中那颗拳头大小的怪异黑珠,如同奉献至宝一般把它放在我面前,恭敬地说道。
“陛下,这是昨天晚上姐姐大人生下的蛋!陛下可以试着孵……”
白痴的话还没说完,我面前便突兀地出现一轮黑色圆月,纯黑色羽毛伴随着一阵狂风缓缓飘落。
下一秒,一道靓丽的身影从天而降,一记鞭腿狠狠以突破音障的速度扫击在毕加索的侧脸,将这位脑子有毒的少女踹飞到宫殿侧面墙壁里。
得,这下维修费又多了不少。
身负黑色羽翼,让人情不自禁联想到堕落天使的少女缓缓落下,随手接住从上方坠落的黑珠,阴冷视线射向被嵌进墙壁的毕加索。
她与毕加索有着相差无几的面容,但眉宇之间透露出的成熟与冷淡却是与毕加索截然不同。
落地之后,她身后长出的双翼倏然收缩,化作一道细小的划痕收入到身体之中。
她看了我一眼,随后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一般将那黑珠收到背后。
“陛……陛下……属下……属下卢梭,冒犯了。”
“不,没什么。”我见多不怪地靠在王座上,一手撑着下巴,漫不经心地望着这位同样继承著名画家的少女,“反正我已经习惯了,多教训教训那个白痴也挺好的。”
卢梭:“……”
2.
如果我的经历被其他人看到,一定会感慨,虽然国家小了一些,但至少身边有两个绝世美女陪伴,而且穿越者一般都有金手指,慢慢培养发展绝对能走上一条水晶宫宫主之路。
太天真了,太天真了,天真得和吃了一大块冰糖一样。
用脑子思考一下,作为一个拥有正常生理活动的男性怎么可能会对身边的俩妹子没有兴趣?
但是兴趣不代表一切,毕竟……
人家是卵生动物,毕加索也好,卢梭也好,这俩大画家都是卵生生物,体外受惊,而且人下蛋的方式也很特殊,是直接从身体里掉出来的——对,从背上。
而且更加惊悚的是,毕加索曾经透露过,她们天鸟一族有着本能反击的能力,一旦受到过度刺激或者惊吓,就会直接爆出本体。
相信我,没人会想看到一只体长五十几米,张开双翼几乎可以说是遮天蔽日的大鸟出现在自家床上的。
而且看久了也有些审美疲劳了,再加上这俩人的性格缺陷,我现在的内心已经毫无波澜甚至连笑都不想笑。
“所以,你们最近又到排卵期了?”
我看着灰头土脸的毕加索以及面色潮红羞涩无比的卢梭,平静地问道。
卢梭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还未开口就被毕加索抢先一步,“是的陛下!可以的话我们希望陛下能帮忙给姐姐还有我传授一些祖传的……”
砰!
毕加索的脑袋被按进了清玉石地板里。
现在知道为什么每个月的税收都会用来当做维修费了吧?
卢梭慌慌张张地摆了摆手,支支吾吾起来,“不,不……不用麻烦陛下,这次还是和以前一样就可以了。”
“诶,姐姐大人你不能总是这样呀,迟迟不登上大人的阶梯可不行,陛下可是会寂寞的。”
话音刚落,地板上的毕加索脑袋又往下嵌进去了一些。
卢梭那张布满杀意的脸凝视着妹妹毕加索,语气冰冷异常,“你再扯犊子我就让你走上死神的阶梯信不信?上面可是有绞刑架在等着你雪白的脖子呢。”
呜哇,好可怕……态度和面对我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见毕加索没了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敢说话了还是昏迷了),卢梭慢慢抬起头,感到万分抱歉地朝我鞠了个躬,“总而言之,陛下……不用担心这种琐事,排卵期这种麻烦事只需要买些红灼液就可以,而且比起这个……有件要事我想要禀报。”
“要事?”
我眉头一挑,和面对毕加索的所谓大发现有所不同,行事风格相对谨慎的卢梭是不会随便将某件事件说成要事的,除非它真的很重要。
出于好气与国王的本责,我点了点头。
“说说看。”
“是,陛下。”卢梭双手交叉在胸前,单膝跪地,庄严地目视前方,“最近,是这样的,最近东侧森林的魔兽行踪很是奇怪,属下为了附近居民的生活着想就亲自去查探了一番,结果发现了一些……怎么说呢,应该是佣兵吧。”
“佣兵?咱们这好像没有开设佣兵事务所吧。”
“是的,陛下。”卢梭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徽章,展翅飞翔的雄鹰图案在温和阳光下反射出道道强光,“陛下请看,这是其中一位佣兵意外遗失的证件。”
我并不认识这一图案,要说的话,我对这个世界所有的佣兵都不了解,因此就算卢梭把这玩意儿送到我手中,我也认不出这是哪个佣兵团是物件。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尴尬,卢梭上前一步,为我解释道,“陛下,这是我们邻国安捷梅塔的著名佣兵团——日狗团的徽章。”
“哦~原来是日……”
等会儿,什么?
“你刚才说,那个佣兵团叫什么?”我用一种不敢置信的眼神盯着卢梭,“日狗团?”
“是的。”
卢梭苦笑一声,无可奈何的样子看上去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的表情更加灿烂了,我单知道这年头佣兵团名字不好起,却不知道起名已经成了必须要沦落尊严才能争取到一个名字的残酷竞争行业。
不过很快卢梭就为我解释了一切。
“我之前去安捷梅塔逛街……呸,卧底探查情报的时候看见的,大街上有关于他们的宣传,似乎。是相当有名的B级佣兵团,由于团队口号是:喝最烈的酒,日最野的狗,所以被称为日狗团。”
“而且他们团长貌似也被人看到喝醉之后对它们团的看门犬……咳咳,我这么说您明白吧?”
我跟个拨浪鼓似的点着头,“懂了懂了,别再和我扯那些有的没的了,他们怎么了?我记得东翼森林是公共区域吧,他们去那边猎杀魔兽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话是这么说没错。”
卢梭挠了挠脸,略显尴尬地看着我。
当我注意到她那仿佛蕴藏着某些特殊信息的眼神时,我就知道情况不太对了,而事实也证明我的猜想并无错误。
“但是,怎么说呢,陛下……我在里面发现了一个,很独特的人。”
“独特?怎么个独特法?”
“诶……大概是名字比较独特吧。”
卢梭把头扭了过去,没敢看我,似乎是不太愿意说的样子。
为了展现国王陛下的威严,我猛力敲击一下王座,闷响声惊得卢梭和毕加索二人娇躯皆是一震,战战兢兢地望着我。
不得不承认这一招真是屡试不爽,只要我稍微摆出一副“生气”的模样,这俩妹子就跟天上打雷劈到翅膀一样害怕,虽然每次敲王座的时候我的手都会疼上一段时间,不过比起回报来这点小伤痛就算不上什么了。
我轻咳两声,用刻意装出的粗厚嗓音质问道:“回答我,卢梭,那个人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这下卢梭不再敢违抗我的命令,胆怯地低下头,颤声回应道:“回禀陛下……那个人……那个人他……”
“他姓勇,单名一个者……是的,就是陛下您辛辛苦苦在国内找了一年的那个……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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